图1. 格列本脲薄层色谱图。

中药副作用小，并对一些慢性病和疑难杂症具有特殊疗效，但起效慢，服用时间长。因此一些不法分子为了牟取暴利，在中药制剂中擅自非法添加功效相似的化学药物，使人们的健康甚至生命受到损害与威胁。本文介绍了常见的非法添加化学药物的中药种类，并以近期出现的降糖保健食品中非法添加盐酸苯乙双胍和格列本脲事件为例，建立了检测方法。

不法分子在中成药中非法添加化学物质，既迎合了国人喜欢中成药的用药习惯，又利用了化学药见效快的特点，使有些疗效缓慢的纯中成药，具有了暂时的速效、高效、特效。然而，在中成药中非法添加化学物质，对人的身体危害巨大，例如，在壮阳的中成药里加入枸橼酸西地那非（ “伟哥”成分）、他达那非、芬氟拉明或者甲磺酸酚妥拉明等化学药，可能导致性功能减退或器官萎缩；在降压类中成药里添加氢氯噻嗪、利血平、盐酸可乐定、硝苯地平等化学药，长期不合理服用会导致抑郁症或肾病甚至死亡。

本文仅就各种分析方法主要是HPLC/MS法在中药非法添加化学药物检测中的应用进行讨论。

中药非法添加化学药物的分类

1、补肾类药品

此类中成药中常非法添加枸橼酸西地那非（“伟哥”成分）或甲磺酸酚妥拉明等化学药品。

2、抗风湿类药品

此类假药添加双氯芬酸、泼尼松、醋酸泼尼松、磷酸地塞米松等，或添加吡罗昔康、双氯芬酸等其他抗炎镇痛药。如“止喘灵胶囊”中检出醋酸泼尼松。

3、平喘类药品

治疗哮喘的中成药一般显效较慢，造假者为达到“速效”的目的，常在中成药中添加醋酸泼尼松、氨茶碱、磺胺类等化学药品。

4、抗菌消炎类药品

这类假药多非法添加化学抗菌消炎药或抗生素，如甲硝唑、磺氨类药物、诺氟沙星、盐酸四环素等。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曾经震惊全国的“梅花K”假药案。近日，市场上出现了一些声称能根治前列腺疾病的中成药及保健品，怀疑是添加了氟喹诺酮类抗菌药物，值得药品监督管理部门和药品检验机构关注。

5、降糖类药品

治疗糖尿病类假药往往是在中成药中非法添加盐酸二甲双胍、格列本脲、格列吡嗪等价格低廉的化学药品，近期最有代表性的是假糖脂宁胶囊案件，下文将以此为例，介绍其非法化学添加剂的检测方法。

6、催眠类药品

治疗失眠症的药品多为西药且品种不多，近期市场上出现了一些治疗失眠症的中成药和保健品，价格不菲。这些假药中往往擅自添加一些常见的镇静类化学药品，如安定、利眠宁、舒乐安定等。如曾发现标示为海南天宇达药业有限公司生产的“神速宁胶囊”中检出盐酸氯丙嗪。

7、降压类药品

在某些具有降压作用的中成药中可能添加氢氯噻嗪、利血平、盐酸可乐定、硝苯地平等常用的化学类降压药品。

检测方法

总得来说，目前对中药中非法添加化学药品的检测还存在一定的困难，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一、在中成药的生产过程中，容易受到如煎煮、添加辅料等制备工艺的影响，使得中成药中掺入化学物质具有隐蔽性，不易被发现；二、中成药化学成分复杂，而检验标准及方法又相对滞后；三、检验这种掺有化学物质的中成药，对检测仪器、检测方法及技术人员都有较高的要求。

另外，中药标准中没有涉及非法添加检测项目，或缺乏相应的检测手段和方法，这也制约了药品监督管理部门对制假者的及时查处工作。因此建立检测中药中非法添加化学药物的方法十分必要。目前已有许多研究报道，主要应用薄层色谱（TLC）法，高效液相色谱（HPLC）法，液相色谱-质谱联用（HPLC-MS）法，高效毛细管电泳（HPCE）法，红外光谱（IR）法进行分析，现将有关研究综述如下。

理化快速鉴别

利用现有西药制剂的快速鉴别方法，如利用药品检验车的快检设备，结合中成药的一些特点，部分非法添加化学药品的中成药能够被初步快速检验出来，这有助于提高药品抽验的针对性，避免盲目性。这里主要介绍两种方法，一为显色反应，一为薄层色谱法，后者具有快速、灵敏、准确等特点，比如可较简便地鉴别出补肾类中成药中是否添加了枸橼酸西地那非或甲磺酸酚妥拉明等化学成分。

仪器分析方法

（1） 红外分光光度法（IR），该法最广泛地用于药物的结构测定和鉴定。宋占军等应用傅立叶变换红外光谱分析技术对标识由 2 0多种中草药成分组成的中药伟哥成药中所含的西地那非成分及其来源进行了快速鉴定，西地那非为非法添加的化学药品。

（2） 近红外分光光度法（NIRS）。作为一种简单、快速、无损的检测手段，近红外光谱技术己成为中药定性判别和定量分析的新兴方法。

（3） 高效毛细管电泳法（HPCE），其分离效率高、快速、检测手法多、应用面广，已在药物分析中占有重要地位，HPCE当前的发展速度与HPLC当年的情况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目前HPCE在中药分析的应用上还不是很广泛，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HPCE，尤其是CE-MS技术，在中成药、保健食品的非法添加的检测中将发挥更为重要的作用。

（4） 高效液相色谱法（HPLC），具有同时分离、分析的功能，具有快速、高效、灵敏的特点，在假劣药的检验工作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5） 液相色谱-质谱联用法（LC-MS/MS），集HPLC的高分离能力和MS的高灵敏度、极强的结构解析能力、高度的专属性和通用性、分析速度快于一体，已成为药品质量控制中其他方法所不能取代的有效工具。LC-MS联用分析前样品预处理简单，一般不要求水解或者衍生化，可以直接用于药物的分离和鉴定。离子阱液质联用仪以其独特的多级质谱功能被广泛地用于化合物的结构剖析、药物代谢以及多肽和蛋白质分析等，近几年来在中成药非法添加的检测中也发挥了巨大作用。

中药非法添加剂检测案例

这里以近期出现的降糖保健食品中非法添加盐酸苯乙双胍和格列本脲事件为例，说明HPLC-MS在中药非法添加剂检测中的应用。

盐酸苯乙双胍和格列本脲分别属于双胍类和磺酰脲类降糖药物，在临床上应用广泛，疗效确切而且价格低廉，但也具有一定的毒副作用，盐酸苯乙双胍由于乳酸性酸中毒的不良反应比较严重，相继在许多国家停用，而格列本脲可造成低血糖症以及其他一系列如肾上腺皮质功能减退、致畸等严重不良反应。然而一些不法厂家为了增强降糖效果，将其掺入其生产的降糖保健食品中，患者如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大量服用，其后果是极其严重的。这里建立了一种准确可靠的分析方法对非法添加该些化学物质进行检测，并对9批市售的降糖保健食品进行检测，结果发现3批胶囊非法掺入了盐酸苯乙双胍和格列本脲。

1.薄层法初筛

1.1格列本脲的薄层定性鉴别

对照品溶液的制备：精密称取格列本脲对照品适量，加氯仿溶解并稀释制成每1ml中含1mg的溶液。

供试品溶液的制备：取10粒胶囊内容物混匀，精密称取约3g，加氯仿50ml超声处理30min，滤过，滤液置水浴上蒸干，残渣加氯仿5ml使溶解，即得。

点样及展开：吸取对照品溶液、供试品溶液各5μl，分别点于同一以羧甲基纤维素钠为粘合剂的SGF254薄层板上，以三氯甲烷-环己烷-乙醇-冰醋酸（8：13：1：1）为展开剂，上行展开。

检视：将展开后的薄层板取出，晾干，置于紫外灯254nm波长下检视，结果9批样品中有3批在与对照品色谱相应位置上显相同的紫红色斑点， Rf值约为0.36。结果见图1。

1.2盐酸苯乙双胍的薄层定性鉴别

对照品溶液的制备：精密称取盐酸苯乙双胍对照品适量，加甲醇溶解并稀释制成每1ml中含5mg的溶液。

供试品溶液的制备：供试品均为胶囊，取10粒内容物混匀；精密称取约3g，加甲醇50ml超声处理30min，滤过，滤液置水浴上蒸干，残渣加甲醇2ml使溶解，即得供试品溶液。

点样及展开：吸取对照品溶液、供试品溶液各5μl，分别点于同一以羧甲基纤维素钠为粘合剂的SGF254薄层板上，以氯仿-甲醇（4：1）为展开剂，上行展开。

图2. 盐酸苯乙双胍薄层色谱图。

检视：将展开后的薄层板取出，晾干，喷以改良碘化铋钾溶液显色，结果9批样品中有3批在与对照品色谱相应位置上显相同的橙红色斑点， Rf值约为0.52。结果见图2。

2. HPLC/二极管阵列定性鉴别

2.1色谱条件： 为Agilent Zorbax SB C18柱（200×4.6mm，5μm）；流动相A相为乙腈，B相为0.02mol/l的醋酸铵溶液（含0.1%冰醋酸）-乙腈-甲醇（60：20：20），0~2min，100%B相，2~5min，A相0%~60%，B相100%~40%，5~15min，A相60%，B相40%；流速为1.0ml/min；检测波长为235nm；柱温为25℃；进样量为20μl。

2.2对照品溶液的制备：精密称取盐酸苯乙双胍和格列本脲对照品适量，加B相溶解并稀释制成每1ml中含10μg的溶液，即得。

2.3供试品溶液的制备：供试品均为胶囊剂，取10粒内容物混匀；精密称取约0.3g，置50ml量瓶中，加B相适量，超声15min后，加流动相稀释至刻度，摇匀，13000rpm离心10min，取上清液，稀释10倍进样。

2.4精密量取上述两种溶液各20μl分别注入液相色谱仪，记录色谱图。结果9批样品中有3批出现与对照品溶液主峰保留时间一致的色谱峰。

图3. 高效液相色谱－二极管阵列光谱图，左为盐酸苯乙双胍，右为格列本脲。

2.5采用二极管阵列检测器进一步对其光谱图进行确证，结果见图3。3批阳性样品色谱峰的DAD光谱图与对照品基本一致，且其峰纯度均大于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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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C/MS/MS定性确认

3.1色谱条件同2.1，分流进样，分流比为10：1。质谱检测参数：电喷雾离子源（ESI），正离子方式检测，扫描范围100~600m/z。电喷雾参数：雾化气压力15.0psi，干燥气（N2）温度325℃，流速5.0 L/min，静电喷雾电压4000V，碰撞电压2.5V。

图4. LC/MS/MS 图谱，A 为盐酸苯乙双胍对照品一级质谱图，B为盐酸苯乙双胍对照品二级质谱图，C为格列本脲对照品一级质谱图，D为格列本脲对照品二级质谱图，E、G为样品一级质谱图，F、H为样品二级质谱图。

3.2取2.2，2.3的对照品溶液和供试品溶液各5μl注入LC/MS联用仪，分别记录一级（图4A、4C、4E、4G）、二级质谱图（图4B、4D、4F、4H）。结果3批阳性样品保留时间约4min和8min处色谱峰的一级、二级质谱图均与对照品完全一致。根据质谱所提供的相对分子质量和碎片信息，可以确证色谱峰分别为盐酸苯乙双胍和格列本脲。

新闻事件回放

2009年 1月17日和19日，新疆喀什地区两名糖尿病患者服用标识为“广西平南制药厂”的“糖脂宁胶囊”（批号为081101）后死亡。经查，广西平南制药厂未生产过批号为081101的“糖脂宁胶囊”，致人死亡的药品为假冒产品。经新疆药品检验所检验，非法添加化学物质“格列苯脲”和“格列吡嗪”，其中每粒含有“格列苯脲”化学物质最高达12.3mg。“格列苯脲”降糖作用比较强，但严重超量有可能造成休克，甚至死亡。